【团兵】Fate / Reunion（14）
搞事搞事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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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格尔家这一天没有行动。利维持续监视到夜幕降临，终于回到了埃尔文身边。他的舅舅凯尼似乎已经和埃尔文做好了交易，也赶去保护他的master了。玛丽和奈尔还在酒店，而埃尔文则带着利维一道驱车回到了埃尔文在郊区的住宅，道是这边已经确认安全，而且魔术相关道具和书籍也比较多，应变起来更加便利。
于是利维享受了一餐埃尔文亲自下厨烹饪的现世食物，味道出乎意料还不赖。那个世界里埃尔文和利维一道休假的时候倒是在安全屋的厨房里做过饭，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看得利维浑身难受，立刻就把他撵出去了……和这个埃尔文可真不一样。
不过也有一样的。比如一起洗浴，比如洗浴之后的做爱，比如做爱之后相拥而眠，埃尔文习惯把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
埃尔文的呼吸绵长平稳。不过利维还是悄悄念了段从其他英灵那里偷师来的昏睡咒，确保怀里金灿灿的大脑袋不会陷入那些混杂着过去的噩梦，也不会突然醒来。但他毕竟是个魔术新手——吟唱卡壳了三次，甚至有一次埃尔文还咕囔了一声“快睡吧”，弄得本就紧张的利维一头大汗。
幸好，现在的利维魔力很充盈，他终于还是成功了。望着埃尔文咫尺之遥的睡脸，他小心地抽出一条胳膊，驱动魔力将白天取得的道具具现化出来。
一阵魔力波动之后，利维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传说中魔女美狄亚宝具的仿品，可破万法之符（伪）。
利维掂量了一下这把“匕首”。
不沉，比起平时用的刀片轻得多，但造型和颜色都无声地宣告着这把“匕首”不同寻常十分诡异：青紫色，闪电状。
和图纸上的一模一样，而握上去就能感觉到和气温无关的寒冷。这令利维更加确认了，这把“赝品”是可用的。
美狄亚告诉过他怎么用这玩意切断master和servant的契约。很简单，对着master的胸口扎下去就是。
本来利维不惜用自己和埃尔文的故事来交换这把可破万法之符的制作方法，就是为了确保自己效忠的主人只有埃尔文一个，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演变成了利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用这玩意捅埃尔文的胸口……
“值得的。这玩意只会破坏那什么魔法的联结，对人本身没有杀伤力。那女人是这么说过的。不过就是跟蚊子叮一口一样，你就能不再被那些该死的事情缠着。上辈子你活得够累了，那些噩梦比屎掉裤裆里还糟糕，你不该想起来……”利维一手攥紧刀柄，一手轻轻抚摸埃尔文的脸颊，反复默念着要说服自己。
是的，埃尔文不该想起来。
没关系的，即便切断了契约，还可以另找一个人缔结master和servant的契约，可以是奈尔，也可以是凯尼的master，甚至可以卧底到敌对的berserker那里，反正不过是提供魔力而已。利维·阿克曼只会为埃尔文而战，就算是埃尔文也想不到吧，那个“主君之誓”的技能，甚至可以无视令咒……
然后，利维将为埃尔文赢来圣杯，让他得偿所愿——
埃尔文说了，他的愿望是和心仪的人一起在这现世活下去。
也让利维得偿所愿——
利维·阿克曼的愿望，是让埃尔文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在这现世幸福平和地活下去。
只要切断契约，埃尔文就不会再梦到那个世界，甚至能把过去的一切牵扯全都拔除。埃尔文忘记过去，忘记利维·阿克曼，他迟早能够在这个和平过头的世界找到另一个他心仪的人。
这样，两个人的愿望就都实现了，不赖吧？
利维为自己周全的谋划笑了下，揉揉埃尔文的金发，让他从怀里出来，平躺在床上。
然后利维爬起来，坐到埃尔文身边。
埃尔文表情平静得像熟睡的婴儿。
利维把匕首的尖端对准埃尔文的心口。青紫色的闪电泛着寒光，在那下方起起伏伏的，就是埃尔文的胸膛。
利维再次望向埃尔文的睡脸，贪婪地用视线抚摸爱人的五官。金棕色的双眉，高挺的鼻梁，丰厚的嘴唇……都是那么的鲜活。所有的角度都和“那时候”很像，但现在的埃尔文绝没有那时候苍白。
一样的。
并不是什么“埃尔文不该想起来”，而是利维不希望埃尔文想起来，都不过是利维自己的私人感情。
而这一次，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
Master和servant的契约，应该是双向的吧？
利维举起匕首。他在心中模拟着青紫色利刃的动线，最后的终点不再是埃尔文的胸膛。
三次深呼吸之后，利维闭上眼睛，刀尖朝自己的胸口挥了下去——
“利维！”
一道青紫色的光弧随之撕开利维的视野。而意识到“被推开了”之前，映入利维双眼的，是埃尔文右掌淋漓的鲜血。那道疤痕又一次变成了伤口，翻卷出的血肉和记忆里的过去混合在一起，占据利维的眼睛支配利维的身体，让他即使被埃尔文紧紧拥抱了也久久未回过神来。而在一切纷乱思绪终于沉下之后，利维首先爆发出的，是一句和埃尔文无关的怒骂：
“美狄亚你个婊子！”
那女人明明说这东西不会伤人的！利维掰开埃尔文的手臂，看着他master流血的右掌心疼得咬牙切齿。消毒、包扎，绷带一圈圈绕上去，盖住了伤口也盖住了埃尔文手背上双翼般的两道令咒。
妈的，这不是白白让埃尔文受伤了吗？那些神神秘秘的魔力流动闹了半天就是这么个废物？利维连骂了美狄亚好几次，又骂了自己好几次，最后才问埃尔文怎么会醒着。
“你那点昏睡咒的水平，还比不上奈尔的一半。”埃尔文抱紧了他的小个子英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利维？”
利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可他聪明过人的master抢先一步说出了他心头所想：“你不愿意让我看到你的——或者说，我们的过去。”
埃尔文已经全都知道了。哪里漏出消息的？奈尔还是玛丽？不，这都不重要了，埃尔文已经完全知道了。
利维颤抖着点点头：“那些事情比便秘一整个星期还让人难受。我不想你——”
埃尔文用吻堵住了利维想说的话，然后用一声叹息作结：“我想知道。可你或许还是成功了。”
利维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埃尔文的嘴唇吐出让他意外不已的话：
“我能感觉到，梦境的链接已经切断了。”
随后又是一个深深的拥抱：“所以，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们曾经的故事，利维？”
利维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回答呢？
“了解了，埃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