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鳖

许一个长生(一)

方崔AU,现代农村改开背景大!长!篇!因为脑洞太深被戏称为【钻井】……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个地步……

且写且珍惜……

方孟敖的初始设定是退伍回乡的军人,已经预定后面还要转职。

崔中石的初始设定是研究良种的技术员,后面妥妥也得转职。

发出来也是忐忑的,还请大家轻拍。

说真的已经快看不出和北平原剧有啥关系了……

↑这首歌将会是整个钻井的主题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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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村里来个崔指导

1983年4月3日,黄昏。空中没有一丝云,夕阳已然快要落下,月却没有升空。晚风拂过,青色的麦田有如海浪翻涌。应和着麦苗的摆动,一曲口琴吹奏的《军港之夜》幽幽地从北边的小山坡上飘下。

吹口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寸头青年。一身半旧但干净的梅花牌运动服,一双看起来就颇有年头的解放鞋,乍一看不过是个有些英俊还赶时髦的农村小伙。可左腕上的手表和这悠扬纯熟的口琴曲默默地表明了,这青年并非普通的农民。

这曲即将收尾,却有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横穿过麦田向山坡奔来,一边奔,一边还喊:“方村长,方孟敖村长!出大事儿啦!”

一般来说要当村长,青年实在太过年轻,可他偏偏正是那胖子口中的方孟敖,方家屯村名正言顺的村长!

听到胖子的喊声,方孟敖一不小心吹错了一个音。他索性停下,收起口琴向那胖子走去。

方孟敖身高腿长,一步赛过胖子几步,倒是和他在麦田里碰上。胖子见了方孟敖,一下子耷拉下腰来,气喘吁吁地连喊“方村长”,急着说话却说不出来,颇为滑稽。这可把方孟敖逗笑了,一面帮着胖子顺气,一面说道:“马会计,天大的事儿也用不着跑。你看,这不又喘上了?”

那胖子气儿终于顺了,晃着脑袋:“我马汉山都跑起来了,可不是天大的事儿么?!”

方孟敖乜眼瞅着马汉山的一张肥脸:“等等,让我猜三次。是上游何家岭的又来截水了?”

马汉山倒也配合方孟敖的“游戏”,夸张地摇摇头。

“长武家的牛被人偷了?”

马汉山还是摇头,眼里已经浮出了些许得意。

方孟敖也看出了那份得意,存心要驳一驳这马汉山的面子:“哦,我知道了。你女人回了娘家,你自己不舒坦,拿我开涮寻开心呢!”

马汉山顿时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哎哟我的方大村长,我哪敢拿您开涮呢!真是大事,比真金还真!就刚才,就在村口,我见到邮递员,他说隔天乡里就要派个人到我们方家屯呐!”

方孟敖顿时失了兴致,掉头就往麦田南头的村子走:“一会大伙开个会,商量下住哪家,饭钱村委会里出。不就一两天的事儿么?”

“不是一两天,要一直住到明年开春!”

方孟敖闻言停了步子,却没回头:“明年?”

马汉山见势赶紧加油添醋:“可不?也不知是哪个衙门里的钦差要来打秋风!就算是打秋风,也不带这时候来打的不是?要是一两天,咱们咬咬牙,面子上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可这大半年要好吃好喝地供着,搁哪儿不是个大数目啊?如果这笔钱也要村委出,那方大村长你干脆别让我管账了,省得明年你直接开了我!”

这一长串说下来,竟看不出刚才喘气的模样。方孟敖怎么不知道马汉山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摇头笑道:“行了,这事你甭管了。通知呢?”

马汉山愣了下,明白过来方孟敖已经同意不用村里的钱,当即堆起笑脸,从怀中摸出一个还未开封的信封,双手递过去。方孟敖接了信却也不看,立马回村召集村民开会。


一灯如豆,小小的房间里挤了三十来个人,除了才十四岁的郭晋阳,就数方孟敖的年龄最小。可那些大叔大伯们还就安安静静地让方孟敖这个小辈在桌首讲话。讲完了最近一直没雨,除了准备套种花生,还得严防上游何家岭建坝拦水的事儿;再讲乡里要来人的事儿。

方孟敖双手拍案:“……大概就这样,各位叔伯先说说想法?”

没人出声,就算有要说话的,也立马被身边的亲戚拉下了。大家心知肚明干部下乡的门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做出头椽子冤大头。

这可急坏了马汉山,生怕没人承事最后还得靠公家款子开销,瞥一眼方孟敖便赶紧清了清嗓:“那个,大家伙也都明白,不就是找一户住下嘛。来村里的那个谁——”话到嘴边他说不下去,听方孟敖提了一句词,赶紧接下去,“那个崔指导,也会按老规矩,把每顿饭的饭钱和粮票给那家补上的……吧?”

这话犹如水进油锅,炸了!

“信这话才有鬼!”“说得好听,你马汉山怎么不接?”“你个姓马的,我们方家屯的人都没说话呢,你出什么声!”……

马汉山是外地人,人民公社的时代在方家屯村落户生根。因为打得一手好算盘当了大队的会计,十几年来得罪过不少人。得亏方孟敖这新村长不擅这些,又识得马汉山的能力,在众位乡亲面前力保了他,他才能接着管村里的账。

于是这次马汉山顺理成章地拉下一张苦瓜脸,望向了自己的靠山,方孟敖。

“行了。”方孟敖一拍手,周围安静了下来。

他环顾一圈,眼神停在马汉山身上,突然笑了:“老规矩,抓阄吧。”

话毕,方孟敖便从角落里抓出一把麦秆,点了点正好是这屋里的人数,齐整的长短里只有一根格外短。方孟敖抽出那根短了半截的麦秆给大家看了看,插回那一把里,然后好好混了混,弄齐了麦秆端头,伸向马汉山。

马汉山抽了一根,没中。他边上的跟着抽了一根,也没中。

就这样,方孟敖手里的麦秆越来越少,却还没人抽中那根短的。轮到郭晋阳了。可他刚一伸手,就被方孟敖瞪停了:“不算你。”

郭晋阳却不缩手,反而回瞪了方孟敖:“孟敖大哥,我知道你是顾虑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娘,撑不起。可我不用这样的照顾!”

方孟敖被这孩子话逗乐了,就让他抽一根,结果还是长的。郭晋阳憋得满脸通红落了座,一边的马汉山不等方孟敖说话就开了腔:“哎,郭晋阳小弟,你不用方大村长的照顾,老天也要照顾!就别多说了,啊!”

小小插曲过后,接下来的几个也都没抽中,没过一会,方孟敖手里就剩一根麦秆了。他站起身来,笑看众人:“行,就当我为娶媳妇做个演习。散会吧!”

一屋子里的人都被方孟敖逗笑了,唯独郭晋阳没笑,反倒往方孟敖那边靠,瞅着空抓住了方孟敖握着麦秆的手。方孟敖笑得更开了,摊平手掌。

——掌心里的麦秆正是短了半截!

郭晋阳眼里满是意外,而方孟敖的笑也更深了。他一拍郭晋阳的肩,郭晋阳只得愣愣地跟着其他人出去,一时间屋里就剩了马汉山和方孟敖两个人。

马汉山确认别人都走远了才看向方孟敖,脸上满是佩服:“厉害啊,我都没看出是什么时候掉的包。”

方孟敖也朝马汉山笑,一个字一个字说:“你,煽风点火。”

马汉山的笑一下子僵了。

方孟敖拍拍手掌,袖子里落下两根折了半截子的麦秆:“也好,这姓崔的究竟何方神圣,有什么本事,我亲自会会。”

方孟敖一拍马汉山的背,动身离开。马汉山抹抹额上冷汗,即刻又堆起了笑跟上去:“哎呀方大村长,您说什么呢……”


4月5日,清明。上午上坟的时候还是大太阳,午后天空中终于聚起了云,却还是没下雨,田里的麦苗更没精神了。方孟敖领着人挑水备旱,心里却还是有些焦急。

这时谁来都不如雨来,可偏偏有了云,有了风,就是没有雨!

东南土路尽头,远远传来了拖拉机的声响。

——那个崔指导来了!


方孟敖扛下拖拉机上三只大箱,这才仔细看来人。

这男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略显瘦弱,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裤子,还有一头三七分的齐整短发,一路颠簸却依然干净整洁。长得不算英俊,却是清秀,鼻梁上架着眼镜,一双手白得扎眼。

一看就是个书生!

这会书生正向拖拉机的驾驶员道谢呢,那彬彬有礼的样子,还有那一口绵软的南方口音,在这山东乡下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方孟敖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反倒有些迷惑,迷惑中还带着一点敬意:

这个人外貌穿着行动举止,无不透着春雨般的清爽,一看就和之前那些打秋风的干部不一样。方孟敖见过世面,也听过“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说法,料想眼前这崔指导就是那种真有学问的。现在恢复高考了,国家重视知识分子,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的都愿意往城市跑,像这样肯下到村子里吃苦头的倒是少见。

他谢过驾驶员,掏出介绍信交给方孟敖。方孟敖看了一眼。

介绍信和方孟敖之前看过的一样,抬头、落款的单位和骑缝的半个大红公章都是乡农技站,内容简洁明了:

方家屯村村委会:

兹介绍崔中石等一位同志前往你处联系进行花生新种、新药推广实验。请予接洽办理是荷。

此致

敬礼!

                                                    山东省西岚乡农业技术推广站

                                                                           1983年4月2日


方孟敖将介绍信收起来,伸出自己的大手:“方家屯村村长,方孟敖。欢迎你,崔指导。”

那崔指导微微笑了,伸手和方孟敖握住:“方村长你好,我是崔中石。”

两手相握数秒,一滴雨下来,滴到了方孟敖的手背上!方孟敖的眼瞬间从崔中石的脸上挪开,望向了空中!

一滴,又是一滴。

雨真的下下来了!

方孟敖一阵欣喜,回过神来才察觉自己还握着崔中石,赶紧放手;放手时却看到崔中石也在抬头望天,而他眼中的喜色竟也如同方孟敖的一样真诚!

这更让方孟敖平添了三分好感。他单手提起一只大箱,客客气气地对崔中石说话:“崔指导,一会雨大。”

崔中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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