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鳖

许一个长生(四)

这口井的第一章终于发完了。

崔指导的倔脾气让孟敖瞅瞅,也算补了上辈子的痛。

下一章要不要让隔壁村的何家大妹子出场真让人踌躇。

马汉山的“相见恨晚”这次对着崔中石讲了,写得可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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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的可不就是刚刚大丢面子的元刚爹:“呵!呵!翻一番?放卫星哦!牛皮吹到月亮上去了!我只知道,在田里下力气,才能刨出食来。科学?科学能告诉我哪天刮风哪天下雨不?科学,都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捣鼓出来糊弄人的,科个屁!”

方孟敖立刻看向崔中石,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仿佛有火在崔中石的眼里燃烧!

下意识地,方孟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崔中石的手,紧紧攥住。

若是这时候和村里人起冲突,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支持可就要化作乌有了!

崔中石自也明白,又被方孟敖这般提醒,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换了温柔谦和的笑容对着众人:“那先这样,我会准备花生种子,看天气再决定是在这个月下旬还是五月播种……”

奈何元刚爹还不解气:“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应了?你倒给我说说嘛,用科学,说说啥时候这个大旱的天能下雨嘛!你这种人,也就骗骗老糊涂和小毛孩,遇上我算你倒霉!”

方孟敖松开了攥着崔中石的右手,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被崔中石抢了先:“这位大哥既然确信我是骗子,敢和我打个赌么?”

元刚爹回答得也爽快:“赌什么?”

崔中石平静地说:“我赌三天之内下雨,还是起码持续两天的暴雨。我赢了,你得照着我说的种花生;你赢了,我第二天就卷铺盖走人。在场的各位乡亲都可以做个见证。”

此刻晚霞散尽,院外的路灯恰好笼在崔中石身上,照亮他脸上其实极为硬朗的骨骼线条。

方孟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没想到崔中石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人,竟也有这样的脾气,这般的决绝!

元刚爹立时接了崔中石的话:“今儿有晚霞,老话说得好,‘晚霞行千里’,明天是肯定不会下雨了,我再宽限你三天!”

崔中石依旧平静:“不用。”

就这样,崔中石和元刚爹定下了赌约。村民们都有些惴惴,若暴雨不来,崔中石难道真要卷铺盖走人?

对此崔中石只用笑来回答。

邵元刚被元刚爹硬拽走了;马汉山重新打量了崔中石之后说了句相见恨晚,也走了;陈长武和郭晋阳帮着搬好椅子板凳,谢绝了方孟敖的邀请,回家吃晚饭了。刚刚还热闹的小院,这会又只剩下了方孟敖、崔中石和大黄。


进了屋,方孟敖首先奔去灶头,往火里加了一把柴禾:“忙了这么久,吃饭!”

崔中石望着他的背影:“就不担心我输掉?”

方孟敖也不回头:“都说了,我信你。”

崔中石心中一软:“我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即便是对的,换个地方可能就不对了。”

方孟敖终于回了头,一双眼睛透着亮:“怎么说?”

崔中石略一思索:“比如那句农谚,‘桐树花落地,花生种不及’。花生在我们国家,是从南到北传播的,南方种花生的经验也随着一道传到了北方。可北方和南方的气候不一样,这时候照搬照套这句农谚,就不对了。”

方孟敖听了这些,陷入深深的思索,许久才回过神:“中石大哥,是不是这个意思:哪怕知道是对的,也得搞清楚为什么对?”

崔中石笑着点了点头。

方孟敖也回以得意的一笑,便伸右手去揭锅盖——猛地一阵钻心疼!

锅盖摔到地上。崔中石闻声赶紧过来,只见方孟敖的右手手心早已一片红肿:当时徒手去挡元刚爹的烟锅,方孟敖就已烫伤了右掌心,可他的精神全集中在崔中石和村民的身上,这么长时间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崔中石赶紧提凉开水给方孟敖冲洗,一边冲一边问哪里有治烫伤的药膏,没有药膏,獾子油也行!

这话说得方孟敖都笑了:“獾子油那是给媳妇的。再说这点程度的烫伤,用不着。”然后他的眼睛又亮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三天里要下雨的?”

崔中石的眼里多了些无奈:“先吃饭。”

方孟敖应道:“行,一边吃一边告诉我。”

方孟敖手上有伤不方便,这顿晚饭还是崔中石操持的。动作虽然不如方孟敖那般麻利,却也算得上熟练。好一阵忙乎之后,他俩终于把馒头和热汤端上桌,刚要开吃却就有人笃笃笃地敲门。

大黄没叫,说明是村里的人。可都快八点了,这时候还会有谁来?

方孟敖和崔中石交换个眼神,过去下了门闩开了门扇——

门口站着邵元刚,一双眼睛快肿成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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